敲敲話之結婚三週年紀念

多年前,在一個深夜BBS電子佈告欄。我盯著亮晃晃的CRT螢幕守株待兔,等待剛剛在社團活動中那位笑起來很靦腆的學長登入網站,揉著雙眼,撐著沉重的頭,眼看終於出現一個熟悉的代號,顫抖的雙手,敲出第一句「嗨」,送出訊息。很慶幸的,在0與1的萬萬種組合世界裡,我們沒有費心去尋找陌生的ID代號,網路是個媒介,就像酒一樣,讓人有了莫名的膽量,可以藉此隱匿面面相對的尷尬,吐露心底的芬芳及幽微曖昧的情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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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台灣的冬日午后,陽光依舊耀眼,樹影斜斜地灑上窗櫺,自以為表現很差的學長,為了扳回劣勢,伴著澎湖名產黑糖糕連同這本冊子「敲敲話」一起送給我。口嚼著香甜紮實麵香的糕點,翻開冊子,全是兩個人的往返訊息及電子郵件,不見形體的檔案,經過電腦文書處理軟體編排,印表機列印,變成紙本的鉛字,再仔細謹慎地打洞穿線,打造出一本手工書,原來三年多的文字是這樣的厚度啊。那天的陽光與樹影在記憶深處悄悄地定格,暈染成一片甜蜜的顏色。

這本「敲敲話」因而成了我們倆造家的第一本文獻。

婚紗照,是歲月寫成的劇本。原班人馬粉墨登場,重現生命中的精彩鏡頭,低語呢喃的青春記憶,時間拖曳成長長的軌道,十九釐米廣角鏡頭中的台南,以一種奇異興奮探險的方式重新出現、顯影。基於某種程度的愛羨與愛現,我們掃描婚紗照毛片,自己摸索、製作網站,留言版的隻字片語,更是每日必定檢視及回覆。而集團婚禮那天,飛車趕跳碰,因為迷路找不到舉辦地點─龍潭渴望園區,最終驚險奔上舞台,正好當壓軸演出的新人。這種脫稿演出的畫面,腎上腺素分泌加速的緊張感,確實都是難以忘懷的奇特經驗,幸福就在兩人對愛情的渴望,點點滴滴的生活中逐漸建構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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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,旅行也是生活的一部份,是人與景物、建物、食物的終極相遇。威尼斯華麗的假面,纖細鳳尾船貢多拉的擺渡,冬日蕭瑟的托斯卡尼,流行時尚之都巴黎,販賣梵谷的城市亞爾,或是台灣,淳淨恬適的宜蘭民宿,樂活東方美人茶的北埔,豔豔波斯菊的中壢花海,巨木參天的司馬庫斯。旅途中,所汲取的養份,透過味蕾、觀景窗,餵養著為現實生活勞累辦公的心靈。若是不能旅行,就逛逛部落格吧,只要幾個視窗的切換,滑鼠可以帶領從埃及的金字塔穿過西藏的高空,來到希臘的蔚藍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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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此「敲敲話」也順應部落格時代的來臨,升級變身,加入迷人的串連引用行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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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著,生命的關鍵時刻─懷孕生產。看著產檢超音波照片,子宮內的妊娠囊,從1公分大小,到有一閃一閃的心跳,透過放大器,聽到自己腹部傳來砰砰砰砰,強而有力一分鐘150次的心跳聲,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一個生命的蓬勃滋長,每次的產檢,或是輕如羽毛的胎動,或是光怪陸離的胎夢都值得紀錄。部落格上、懷孕媽咪討論區中,網友媽媽們的加油打氣,疑難雜症解惑,更添溫暖。生產住院那幾天,也不忘打開電腦在醫院飆網,和親友即時分享新生命的喜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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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,看著牙牙學語、搖搖晃晃學走的寶寶,內心湧起莫名的驕傲,一切的一切,色彩光線,不曾因時間的拉長而改變。從敲敲話到部落格,從曖昧到初嚐愛情蜜汁,從渴望幸福到結婚成家,多希望能永保愛情濃郁,不要褪卻。

愛羨

 

十九釐米中的台南
以一種奇異興奮探險的方式重新出現
在去回時間顛倒錯亂之後開始
沒有規則說明如何抵達目的
歲月寫成的劇本原班人馬換導演再出發

赤崁樓前生魚片美味
佳里鄉間嬉戲追逐
沂風紙鳶前不適合再次優美地滑倒
卻掉入
七股鹽田的哀傷
導演脫稿演出演員和乾涸龜裂土地比賽枯槁

高架橋以物換星移高傲之姿展現
濕地蘆荻則無言悲愴的逆風生存

轉換
孔廟有教無類的溫煦謙恭
是古典與現代
成功大學低語呢喃的青春記憶
是追逐與等待
時間拖曳成長長的影子
是我思故我在
雙眼當成B快門

顯影‧某種程度的愛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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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紗照~以致謝為名

【在那遙遠的星球,一粒沙】這齣戲中,飾演葉櫻的張小燕有句台詞,是蝴蝶效應的外星球白話版,大意是說我們在地球捧起一抔沙,若細細的從指縫間流過,這一個不經意的動作,可能使得外太空某個星體毀滅,或是誕生。會聯想到這句詞,是因為演出小范這個角色的卜學亮,以非常清楚而輕鬆地方式將導演賴聲川的即興表演理念完整的呈現,而這一粒沙的連鎖效應,即是讓我想到賴聲川的戲劇創作從爵士樂吸取養份,而林聲的攝影理念則和爵士樂的精髓不謀而合。
其實藝術同宗,美感的構成因子相同,不同的只是媒介。

試著將Photo轉換成Note,黃金印象的婚紗攝影是以環境及人文為基調,自我風格為切分音符,採用一種即興的手法,在歡樂的氣氛下,在結婚的主題中,顛覆一般做作失真的婚紗照,打破傳統婚紗業的爾虞我詐刻板印象。林聲近幾年來,以這樣自然主義拍攝手法及油畫肖像攝影,默默地改變婚紗攝影的本質,若不是輾轉由朋友得知這般針對個人特質量身拍攝,手工打造的婚紗照,或許今日於大家面前展現的【愛羨】結婚膠卷將是另一種更未知的曝光狀態。

我想最有趣的是拍攝過程,最令人期待的是整本冊子的完成,從去年12月第一次走進黃金印象館的大門之前,對於林聲只停留在爵士藝廊『黑暗中的迷火』個展及『孩子別哭泣』攝影集,在看過黃金印象歷年作品,再和林聲談過對於結婚攝影的理念後,我們確定就是黃金印象,就是林聲掌鏡拍攝,有著連貨比三家都沒做的衝動及勇氣,雖然那時,我們只大略決定今年年底結婚,哈,大膽吧!當天我在記事本寫下「一段一段的故事累積成生命的厚度」,而相當有個人風格的林聲真令人印象深刻(尤其是那撮小鬍子)。

黃金印象的理念是鼓勵新人回到最初相識,最有回憶、感情的地方,透由鏡頭的的捕捉,畫面的截取,再現生命的軌跡。經過第一次又再一次的溝通,於是乎成大、第一次出遊的新化農場以及最具台南意象的孔廟,成為外景之地,而當天拍攝行程則調整為佳里鄉間、七股、孔廟及成大,很有大學社團出遊的隨興自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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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約會放風箏的新化農場大草地轉為佳里小徑上的紙鳶飛揚,拍出來的效果超乎想像的翠綠及飽和。七股是成大人的回憶之一,過往歲月的鹽田風光、潟湖溼地生態及黑面琵鷺的翱翔,對照如今龜裂的乾枯鹽田;濕地也面臨工業區開發的鯨吞蠶食;保育動物黑面琵鷺被誤判凍死,隱含著時代變遷的悲哀。孔廟古蹟的紅牆、黑色禮服及白色襯衫,是特意搭配的黑白對比及古意盎然。沒想到多年後,我們也是成大榕園大樹下拍照的新人之一,拍攝奔跑的動感,靠的是掌握自然光影的變化和雙眼當成B快門的功力,凝結動作的瞬間,捉住的是彼此不經意的互動。廣角取景的天遼地闊,讓我們的側錄像是兒戲,根本不能相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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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景的拍攝,又是黃金印象的一絕。看過林布蘭特的畫作嗎?他是荷蘭畫派裏公認最偉大的畫家,他著名的肖畫像不但外貌逼真,還真實的呈現人物的性格及情緒。【夜警】 (The Night Watch),這幅畫更是劇場燈光教學的範例,畫中兩位主角,好似舞台上聚光燈照射下的人物,大步地邁向觀眾,加上特有的陰暗面處理手法,油畫的溫暖厚重色調,很有出巡時沸沸揚揚的動感。在工作室的拍攝過程,除卻經典板凳照、肖像照外,春夏秋冬四季連作更有戲劇張力,確確實實讓我們體現畫中人物的劇場效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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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過台南外景的毛片後,Leica相機19釐米的魅力,街頭速寫的風格讓我們深深著迷,為此林聲老師答應再次外拍。趕著等待棚內毛片的空檔,五月梅雨季飄著小雨的下午,脂粉未施即隨興上場。隔天便是某大報發行日,巨幅半裸美女海報橫亙於台北東區街頭,有種天地初創的蘋果寓意。只是越下越大的雨,不得不撐起傘來,拍了這張「趕來」,不僅重現當時的大雨滂沱,也很有社會記錄的意味!結束拍攝返途程中,嬉笑中說完闖紅燈沒看見警察的玩笑話,才紅燈右轉就被警察吹哨靠邊停,老師摀著肚子鬧疼而矇騙過關,因而把罰款用來犒賞大家一頓大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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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黃金印象拍完婚紗照後,若說是完成婚禮煩人瑣事之一,無寧是再次啟發我們對攝影的概念,找到磨練自己攝影技術的方向。若拉長時間的度量單位,我們不會後悔當年拍攝的婚紗,並會驕傲地當成家庭建立的第一本文獻紀錄,傳之後代。如果,網路上的毛片已經讓人讚嘆有加,相信堅持手工沖放,採用百年相紙,專業的紙本相簿,會讓你更為驚豔。願你也能體會一粒沙的平凡幸福!

【愛羨】結婚膠卷
攝影:林聲
攝影助理:陳瀚潁
造型:鮮春梅
客服:吳筱緹
店長:王雅莉